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友情推荐情深几许

来源:道德经 时间:2021/1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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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次回眸惊鸿,一场情根深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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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,上海的秋天似乎比别处更冷上一些,然而街道上并未因为天气变得冷冷清清。

往日里喜欢穿连身旗袍的名媛照样披了短毛貂裘,化了精致的妆提着贵重的包,再操着一口流利的上海普通话在外面溜达。

这个时候的人们还不知道上海已经陷入了危局,他们只知道电车进入了上海出行更加方便,只知道在外面交易要用银元乃至美钞,只知道上海有了一家叫大光明的电影院,整日上演着令人欢笑或是悲伤的故事。

西风裹挟着上海,人们在欢声笑语之中享受生活,夜晚的上海更为热闹。有这么一家音乐厅里汇集着上海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,音乐厅里琴声不断,楚楚动人的女子用那纤纤玉手在黑白琴键上欢快起舞,一曲弹罢,众人拍案叫绝。

“林小姐,多日不见,这钢琴是越弹越好了。”

总有人端着酒杯上前与这位林蘅小姐打招呼,林小姐也从不冷言回绝,总是微笑着点头示意,而后继续抚琴,而在她离开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替她披好衣服,再半开玩笑地打趣,“林小姐这次又弹错了。是不是觉得在下不会仔细听,就不长记性了?”

而在这个时候,林蘅只会一脸俏皮地扬起小脸,笑嘻嘻地看着江正彬,然后一蹦一跳地走到汽车前,开门坐车离去。

一来二去,他们终究成了老熟人,成了朋友,成了恋人。

十二月初,寒风呼啸。

江正彬提着些精心准备的拜礼走在熙攘的人潮里,耳畔不经意间传来多种陌生的语言,听着令人心生厌弃。

他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风衣,抬目凝注在人潮背上的目光透着丝丝隐忍与鄙夷。他终究是叹了口气,渐行渐远离这闹市街头。

繁华的十字路口,电车已然开始运营,原本静谧的上海,充斥着喧嚣。隔着重山万水,他也能想象得到祖国的山河早已支离破碎了。就在前几日,日军发起战争,全面占领上海,此处日军渗透,再不行动便很难有挽回余地。

江正彬想着几日后的暗杀行动,心情不觉又是沉了许多,这次的行动是在上海的最后一次了,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次。三个月之前的几位前辈何其胆魄,精密计划而后全身而退,他们也要效仿。

他边想边走着,定了定心神,还是敛了心思,毕竟这任务已经布置下来了,也已经做了周密的计划,再加上他提供的情报,此次行动定然是万无一失的。

而他此刻心中该期待的只能是那不久将见的、分别不到三天的女人。

走进林公馆,也是没人拦着。庭内温度渐高,他褪去外衣,轻轻动了动身上那板丝呢制手工西装的袖口,站在庭中等她。

见到那人欢喜地冲了出来,他心中也是兴奋,连忙跑出去将她一把抱住。凑近人耳畔,轻声道,“蘅儿,我想你了。”

林蘅将头深深地埋在来人的怀里,扑面而来他身上特有的味道,听了低声喃喃顿时羞红了脸,极小声地答道,“我…我也想你。”

江正彬缓缓松了怀中娇人,微低头端视,竟是比初见时还要动人。依稀记得当时的她也是如此风情万种,坐在音乐厅中央那架钢琴旁给听众上演指尖艺术。那一次回眸惊鸿,一场情根深种。

他打量了人一番,而后伸手轻轻点了其鼻尖,掀了薄唇,柔声道,“蘅儿,怎又穿这么少?入冬了,可由不得任性了。”言语略有责备,却充满着宠溺之意。

林蘅也是光顾着欢喜,没在意穿得单薄,被这么一说,便觉到了丝丝凉意,不禁打了个寒颤,拉着来人衣袖撒娇。“下次会注意的。”她也只有看向他时眸中才会藏着些许星子似了那星辰大海。

她双手紧紧地环在人的腰间,像是兀的想到了什么,抬了头,小鹿般清澈的眸子转了转。“你说此次前来有事告知于我。”

林蘅兴奋得把可能想了个遍,终了开口,“会不会是带了什么礼物。”她轻扬了语调,脸上仍带着未褪去的欣喜。

江正彬听人问话,本就是准备了些拜礼,虽然对这林公馆颇有抵触,却最终还是放不下心心念念的人,踏了进来,站在庭院等待。没过多犹豫,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方形盒子,递给那人,“打开看看。”

江正彬自己平日里是节俭惯了,吃穿用度也都是简单得很,不是为了些任务也不会西装革履,更不会出入些高端场所。不过现在,为了她,也是花了些心思。

“上次看到你手链上嵌的钻石掉了一颗,就托人给你买了一根,可还喜欢?”

林蘅看着手中精美的盒子,小心翼翼地打开,看到熠熠发光钻石小脸激动得泛红,心中泛起了甜蜜。抬头望向他,笑得甜蜜,“当然,彬哥哥送的什么我都喜欢。”而后拉起他的手,“我们进去吧,父母等你好久了,爸爸待会儿还要出去谈生意。”

江正彬慢慢对上她的目光,看着她如桃花笑靥,原先心底漫起的不愿一点一点被吞噬。“好。”他应着好,心中已然抓住了些重点,顿了片刻,便搂了人,提了早就准备好的拜礼,进屋。

“伯父伯母好,林大哥好。”江正彬刚进林家门,便将东西递给了管家,而后恭恭敬敬地打招呼道。

不同于寻常人家的简朴,也不同于官僚世家的奢靡,这林公馆华且不虚,富而不奢。这一大家子也一反富贵人家那凡事高人一等的高傲作态,对待客人很是友好。

支开林母与林蘅,江正彬与林父攀谈许久,得知其虽是与军统有所交易,却涉及不到内部,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,而这林家大少爷虽说是担任要职,却也从未做过卖国的勾当,如此也不算什么卖国求荣的贼人,他倒是少了一些顾虑,等日后与组织汇报的时候便可以省去大麻烦。

久坐之后他心中有些许不安,对上林父深邃的眼睛,他更是做如针毡,叫他如何受过专业训练也难招架这样的眼神,林父虽是慈爱有加,但他终究是那了看女婿的眼光在瞧着江正彬,目光不免有些毒辣。

再加上林父本就是精明的商人,这个时间点上敢同军统做生意的着实不是什么池中之物。

把谈间时光流逝,不经意间已经到了午餐时间,林父拿了管家递来的公文包还有帽子,走到门口回过头来道,“小江,若是没什么事情就留下来一起吃饭。林伯伯我这儿还约了朋友,就不陪你了。”这时候林母也站起身来替林父理围巾,边理边点头留人一同用午餐。

江正彬倒是未曾打算留下来吃饭,便婉言拒绝道,“不瞒伯父伯母,其实我今天来本就是打算带着蘅儿去吃午餐的,来之前我这餐厅就预定好了。”

听了这话,林父林母便也不曾强留,林父提了公文包便坐上汽车出门去了。得到林母同意后,江正彬便带着林蘅前往西餐厅。

已是中午,不似早间那般清寒,二人下了车漫步于繁华的街巷,江正彬紧紧攥着林蘅的手,恍若凝视着珍宝一般,十指相扣,情深不已。

林蘅看着江正彬不由愣了神,她不由一阵好奇,“你方才同我爸爸讨论什么了?”

“其实也没什么,大都是一些家庭琐事,伯父很热情,问了我一些家里的事情。”江正彬没转头看人,盯着远处心不在焉地回答道。

林蘅未曾注意到江正彬的失神,笑道,“那…爸爸有没有和你说我们的事情呀?”她满脸期待地看向江正彬,如水的眸子里有东西在闪。

江正彬被这么一盯才回过神来,略有木讷地摇了摇头,温言轻声道:“恋爱尚自由,伯父不会从中阻拦。”

林蘅笑嘻嘻地点头,而后也没再继续问话,她总觉得江正彬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力量,叫她相信他的所有。

思索之间林蘅掩饰般捋了把耳边的碎发,四处瞧着,像是什么都好奇,而后再次望向江正彬。“对了,你电话里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嘛,”对着他笑得明眸皓齿,“不会就是与我共进午餐吧。”

江正彬未曾答话,只是带着人进了上海新开的一家西餐厅。

时间尚早,还没有多少客人,餐厅里也不嘈杂。餐厅里特有的味道伴着阵阵小提琴的演奏声,着实让人心静。

江正彬伸出手来似是随意地打了一个响指,服务员便从里面走出来招待。走到先前约下的靠窗那两个位子,替人缓缓拉开椅子,待她坐下后才走到对面坐下。而后轻轻勾了唇,面露一抹邪魅之笑,言语甚是多情,“和你一起做的事情,都是重要的。”

林蘅被这么一挑逗搞得面红耳赤地,忙走进洗手间去拿了冷水拍脸,定了定心神。

待人回来之后,这服务员便也就端着牛排进来了。江正彬理了理袖口的褶皱,似是随口一提道,“前几天在朋友那儿拿手链的时候,碰巧听到他说要去买电影票,就顺便让他带了两张今天下午的,大光明电影院,待会儿一起去吧?”

林蘅清楚了来人的意思,自然是含羞地点头应了下来。

这午餐过后,他们便步行前往电影院了。

于检票处等候,江正彬看着周围挂着的黑白海报,不经陷入沉思,偌大的上海,繁华的都市,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让人心寒。上映的电影竟也是那般崇洋媚外,毫无本土特色可言。原本的好兴致也有些许消散。

江正彬直起腰来,搂住其人,看着前排检票处只剩几个人,柔声道,“电影要开场了。我们进去吧。”说罢便一同进去入了座,看着身边人,也是没什么心思看电影,心中思虑颇多,靠在椅背上沉思。

电影动人人泣泪,为的不过是动摇那些个抗日的决心,戏中人悲喜交加,戏外人又怎去寻喜。

江正彬听着身边人低声下泪,伸出手来将之搂住,凑在其耳畔低语,“如今这世道,这样的情状也不少见,他们把这搬上台来了,引人动情,不过也是为了些票房罢了。”

“父亲不让我看这些电影,他总说这些电影言过其实了。”林蘅拭干了眼泪,抬头看着人,低声说道。

江正彬轻笑,未曾答话,只示意人继续观看。

言过其实,只怕是未必。在这个时候多少人假借电影之手传递讯息,又有多少人用电影声张正义,不计其数。十里洋场里的弯弯绕绕,江正彬无暇去懂,他只知道,再不付诸行动,这十里洋场便要颠覆成了十里废墟。

良久,出了影院,竟是落日余晖映目,寒风阵阵刺入骨髓,江正彬见身侧人仍是衣着单薄,拿起方才脱下的风衣轻轻覆到人肩,微微低下头来,伸出手托住其人下晗,与之对视,一道柔情洒落。“时候不早了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
拒乘坐汽车,二人并肩携手漫步在夕阳之下,倾满一地爱意。林蘅看着相依的影子,不由低语呢喃,“我好想一直活在今天。”

江正彬听其呢喃,不由一阵心疼,路边停靠,抚了她乌黑秀发,嘴角的笑仍然勾着,心却是沉了又沉,今日分别,再见该是几天后……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。

夜色降临,余晖散尽,天边一道白光乍现,亦如分别的悲伤忽的涌出。走到林公馆前,江正彬将准备了许久的托词缓缓说出口:“我老家出了一些事情,本来今日就要回去,但还是忍不住要和你见上一见。”

说着他便将她的手松了开,“好了,一天过去了,我明天便要出发赶往老家,这段时间我不在,你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
江正彬与之挥手作别,目送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,爱之深孽,贪婪地捕捉着她的背影,烙在记忆深处。知道人消失在视线之中,他才转身离去,就这样行走在夜色迷茫中,迎着呼啸寒风。

他不得不离开。

转眼已是十二月底,寒风阵阵,吹得人脸生疼。

江正彬拉了拉身上的风衣,却又小心谨慎,唯恐碰到风衣下血淋淋的伤口。半月前,他在此与林蘅分别,也是这一条街。短短十余日,自己竟是蒙了尘,疲乏不堪。

任务是毫无意外的出色完成,奈何手臂受了伤,再难给她坚实的臂膀。他紧了又紧口袋里扣着扳机的手,想了许久,也终究松了开。

想着她是千金大小姐,定然不会随意外出走动。他耐不住屋里的闷,便出来看看。

缘是因人而定的吧,心中想着她,竟就见到了。压了压心中的惊讶,想要逃离,不愿让她瞧见这般模样,却终究被追了上。

林蘅语调也因见了他而轻快上扬,“彬哥哥怎的这般匆忙。”她仔细瞧了对面的人,眼底染了几分心疼,他竟消瘦了许多,不知他这半月经历了什么。

江正彬看着被拉住的右臂,耐下疼痛,勾起嘴角,“蘅儿!你怎么在这儿?”说着将胳膊不留痕迹地抽了回来。

林蘅觉到手下一空,却欢喜得也顾不得,笑着答着话道,“这半个月可把我闷坏了便出来走走,没想到却遇了你。”眼睛半弯,里头的光似快溢了出来。她还想再追问什么,却看到来人一脸疲惫后止言,帮忙整理下他的风衣。“彬哥哥总说我穿的少,怎的今日自己也穿的如此少。”

江正彬看人替自己理着风衣,眸中柔情溢出,听到其温声嗔怪,倒也不做反驳,“这不是天转暖了,想着就出来走走,又不走远,觉得冷了就回去。”

林蘅的手自然地垂了下来,指尖无意划过他风衣的口袋,一瞬间脸上带着震惊,那分明是把手枪的轮廓,她忙压了下去,终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,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却带着慌乱,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。

江正彬刚想抬起左手替人理一理方才凌乱了的秀发,却见到那人眸中乍现的惊慌,这才想起来随身带了把手枪。右手本是护着外廓,奈何方才被抽了出来,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。

看着人眼中的畏惧,江正彬心下一阵自责。“此处不宜详谈,和我到一处安全的地方,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。”说罢不等人回答,随即拉了她往教堂去。

林蘅任由他拉着,脸色苍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,今天不是做礼拜的日子,教堂也没有人,在这偌大空旷的教堂,似乎连针掉落也能听得真切。

“蘅儿,你想问我什么?”江正彬松了人手,神色晦暗不明。

林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张口反问,“彬哥哥今日此行可不是散步如此简单吧?”而后挣脱了他的摆布,手搭在身旁的长椅上,支撑着身体,就那般直愣愣地看着他,眼中的恐惧不加掩饰,眼前人不似是她曾认识的一般。

江正彬看着她目光略有闪烁,缓缓走近些,伸手轻轻放在其人肩上,还未开口便听到人沉着声音发问:“你到底是做什么的?”

江正彬心中一愣,他早就想过要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,但最怕的也不过就是眼前这样的情况,她的身份,自己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,自己却是从未袒露过任何关于组织的事情,这是责任亦是使命。

被人盯得心有些疼,却又不想逃避,缓缓松了手,似是下定了决心,江正彬看向她的目光中溢满决绝。终究是开了口,略带沙哑之意,声音暗沉,“我……”

未等江正彬去亲口说出身份,林蘅便抢了话,这是她第一次抢人的话来说,“不用说了,我知道了。”

江正彬早知身份瞒不住,如今那人确认了想法,面上失望之色着实让他心痛。他挣扎片刻,将风衣口袋中的枪掏了出来,转动半圈,握住枪头给人递了过去。“除了这身份,无一瞒你。如果你觉得我欺骗了你,我无话可说,你可以现在就开枪,我绝不避让。”

林蘅一把夺过了枪狠狠地摔在地上,红着眼眶发问,“江正彬,你当我是这种人?”纵使这样的结果在她脑中上演了很多遍,她也难以接受,说罢伸手便推了他一把,却看着一片殷红瞬间晕染开。

江正彬忽感手臂一阵刺痛,本就未曾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裂开,他咬了咬牙,也不打算去护着,急急得向前一把抱住她,“对不起…我,是我不该瞒你。”

鲜血晕散在怀中人背部,浸染在人如雪衬衣之上,与白色相衬,显得格外晃眼。

就这么紧紧得抱住她,任由她在怀中挣扎着碰撞血淋淋的伤口,林蘅虽然还是难以释怀江正彬的身份,却也停下了最初的挣扎,她怕碰到他的伤口。

江正彬感到怀中人逐渐安静下来,缓缓低下头,侧过脸来,于其脖颈处烙下深深一吻。“蘅儿,之于你,即使是立场不同,我也愿意与你相守。”

说罢,缓缓将她松了开,与之四目相对,眼中闪过一丝疑虑,欲言又止。

林蘅感受到江正彬的动作,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,她正过脸踮了脚,环住了他的脖子,静静地抱着,身边充斥着他的味道,贪婪于此刻的温情,不愿松开。

良久,她轻轻松开他,眼泪似珠子般落下,哽咽道,“你愿意同我相守?你能放弃你的事业吗?”

生逢乱世,生不由己。处境不同,心境不一。为了在上海立足,江正彬选择了音乐厅作为掩人耳目的场所,又偏偏巧着遇到了她。如果从来没有相遇,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悲伤。

江正彬听她哽咽,心中更似刀绞。虽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,却也是不时地从她口中得到些许机密,终究也是间接利用了她吧。本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,哪里有这些后续,谁知烽火中的孽缘,就是这样深得让人害怕。

江正彬一直未曾答话,林蘅盯着他看了许久,跟往常一样扬起小脸,只是给江正彬的不再是那笑靥如花,而是清泪纵横,她言语激动,厉声道,“不,你不能,你本就是有意接近我的吧?我不过是你掩护身份的工具,不值一提。”

知道了江正彬的身份之后她心里便清楚得很,他们的爱情不纯粹。

此话一出,毫无挽回余地,纵使江正彬再怎么爱她,这利用一说终究是没办法挽回的事实,他感受到自己内心的跌宕以及挣扎,但最终还是不能出言安慰,“国破无山河,儿女情长救不了山河破碎,上海全面沦陷,我们若是不再做些什么,就真的等贼寇坐拥享乐,而我们成为他们的奴仆吗?”

江正彬是分得清的,爱是真的,利用也是真的,他们之间有过隔阂,就再无可能。

他缓缓蹲下身来,将手枪捡起放入风衣内袋,似是无意一提,“我在上海的任务已经完成了,上海地下党也会更换组织人员,我过几天就会回延安,与组织会和。”他目光紧紧看着眼前人,不由眼眶里蒙上一层水雾,声音低沉带有沙哑,含有些许希望,“蘅儿,上海战火频繁,十分混乱。你可愿同我一起去延安?”

林蘅闻言默了半晌,瞧着他略带期待的目光心下挣扎一番,“你有你的组织,我有我的家人,我们是势不两立的两个阵营,你是要背叛组织来与我相爱,还是要我抛弃家人追随于你?”她最终还是不忍与他对视,低着头摆弄着衣服,“延安……我怕是去不得。”言语仍是哽咽,她不能选择。

江正彬默默听人把话说完,继续劝说,“可是林伯伯并没有做卖国的勾当,他也是中国人,他难道不想看到祖国越来越好吗?”

“可他是与军统合作的商人,不是同你们共产党!”林蘅边哭边问着。

林蘅见江正彬不答话,良久扯出晏晏笑意,轻声道,“就此分别,再也不见,保重。”学着他们潇洒的模样,转头便要出了教堂,却还是耐不住心下痛苦踉跄了一下。

江正彬见着人转头往外跑,他忙得伸手去拦,却终究只是捞了半边衣角。看到她步履颤抖,猛地一阵心痛,心下泪,面上逐渐蒙上一层阴霾,再无往日潇洒模样。

江正彬知道她的难处,是啊,她有她的顾忌,他又何必让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。军统如何,能罩着她便好。也许,彼此不扰,各自安好,才是最好的结局。

曾经的诺言,他终究是实现不了,既然给不了,如何还能继续缠着不放。

本以为自己能放得洒脱,却在听到这些话之后,身体某一处传来刺心蚀骨之痛,似是低声呢喃,“如何保重?”

他愣愣地站在教堂正中,不顾手臂疼痛,沉默良久,抬起头来,看向教堂外的风光,牵动唇角,随即似是释然一笑,愿各自安好。

此后,上海再无江正彬,十里洋场终究是命运的葬土,爱情的沦地。

上海繁华,闹市当头,音乐厅内,琴声悠扬,只是再没了那首会弹错的曲子。

-end-

文:南辞臻

排版:今然曦

图:网络侵删

关于作者

南辞臻:一个想要避开尘世,却一次又一次没入俗流的俗人。在下南辞臻,欲辞臻远,不忘锦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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