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人事天莫若啬(sè),夫唯啬,是以早服。早服是谓重积德,重积德则无不克,无不克则莫知其极,莫知其极可以有国,有国之母可以长久,是谓根深固氐长生久视之道也。
“治人事天莫若啬,夫唯啬,是以早服。”
“治人事天”:指的是调制内在神性与最高境界相连接。
“莫若啬”,王弼注:“啬,农夫。农人之治田,务去其殊类,归于齐一也。全其自然,不急其荒病,除其所以荒病。上乘天命,下绥百姓,莫过于此。”王弼说,啬借为穡,就是农夫。
释德清注:“此言圣人离欲复性,以为外王内圣之道也。”啬,有而不用之意。啬即吝啬,爱而不舍,不舍而惜用。养生者爱惜己之精气,即为啬。钱钟书指出《道德经》有双关语,“夫唯不厌,是以不厌”(七十二章)就是典型的双关语。
《吕氏春秋·情欲篇》:“论早定则知早啬,知早啬则精不竭”。《司马迁论六家要旨》:“神大用则竭,形大劳则敝。神形早衰,欲与天长地久,非所闻也。”此章则申述此意。爱之极则惜用,此为啬。事天用啬,抱一守神,此谓敬天。禁忌多则神散,神散则不可长久。故养生敬天,莫若啬。
无论怎么引注,但万源归一,我在里解读“啬”为越少越好。
“夫唯啬”:圣人以道治国,不是做的越多越好,而是越少越好。百姓自然而然的合天伦而化,这就是最好的社会。圣人生怕自己有所施,会破坏这一切,会扰乱这一切。笃守着大道,丝毫不予妄施妄为,就好像有宝贵的东西不舍得拿出来一样,这就是啬。
“夫唯啬,是以早服。”是谓早服。服,是用的意思,尽早用道,则德善。有道则正,用道则善,有道则积德,德善则积善。道德经中,讲了积德的道理,也讲了积善的道理。这些道理,都和我们现在社会流俗上的认知和理解,完全不一样。重积德的重,说明,曾经离失道德,导致社会昏乱。没关系,只要意识到问题,改正之前妖妄的做法,让天下复归于道。那么,天下之德,就可以重新接通道这个源头,有道了,就可以重新积德,德厚了,天下又可以重获安定。
“早服是谓重积德,重积德则无不克”
“重积德”:儒家把积德分为积阳德和积阴德。阳德是有形恩德,阴德是无形恩德。积阳德就是累积看得见的功德,受恩者感受得到,施恩者可以期待受恩者报答。积阴德则是累积看不见的功德,受恩者感受不到。从积德的形式看,心里生起一个善的念头都是积德,这是善心布施,不一定施人财物。布施是佛教的六度之一,修行人不行布施就不是真正的修行人。老子不仅重视积阳德,更重视积阴德。积阴德成为华人家训的最核心的教诲,来源于老子的“重积德”。“重积德”把道家积德和世间积德区分开来,显示道家积德的超胜和世间积德的不足。把“早服”解为“重积德”,可见冥冥中顺服是多么重要,因为勉强服从是没有意义的。《易经》坤卦的文言说:“君子以厚德载物”,厚德与重积德内涵都很深。此处厚德指修身之德,不是财布施之德。儒家强调修身,道家和禅宗强调修心。唐李翰写《复性书》,依据禅宗思想,提出复性作为修身的新内涵,二程朱熹依据李翰的复兴新思想,发展出程朱理学,使儒家思想恢复了理论活力,并深刻影响了中国后来一千年的文化和社会形态。
天下万物,不外乎形势而已。有形者是怎么来的,道生之德畜之而来。有形者可穷,无形者无穷。天下有形者,皆生于无形,天下胜有形者之者,亦皆生于无形者。重积德,复归于无形,无形胜有形,无穷胜有穷,这就是重积德无不克的道理。生活中,所遇到的难题,之所以无法克敌制胜,在于以有形御有形,以有穷搏有穷,所以只会碰撞后屈力殚货而失利。天下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,如果有人遇到了,只能说明道不通。以道观之,天下没有战胜不了的事物。
刘丰老师说:“如果是现在有功夫的人,就已经见道了,那越早见道越好。因为现在见道了,你一定是在圣人路上走。如果功夫用得很好,人品道德很高,慢慢地身心非常稳定,然后世间的烦恼好像一点都没有了,身心很自在、很透明。”
“无不克则莫知其极”:“无不克”在《黄帝内经》也讲过类似的道理:“疾虽久,犹可毕也。言不可治者,未得其术也。”以道观之,天下没有治不好的病,说病治不好的,只是医术不精,没找到方法而已。治病,治国,道理都是一样的,已病则戡乱,未病则培正。“莫知其极”就是没有见到自己的真性,没有见到自己的本性。无不克,无形胜有形,无穷胜有穷。无不胜,无不应,无不克,孰能如此?唯有道者,乘无极之虚,而克万有。“天之道,不争而善胜,不言而善应,不召而自来,繟然而善谋。”道之用,为无极之用,不易之易,以其无以易之,是谓莫知其极。
“莫知其极可以有国,有国之母可以长久,是谓根深固氐长生久视之道也。”
“莫知其极可以有国,有国之母可以长久”。有国之母指的以道而国,首先你不能乱来,不可以想一出是一出的妄施妄为。把所有的人智施为都禁绝掉,需要做到啬。啬后,得重积德。重积德了,要无不克,不管国家出现什么样的状况,都能应对自如并无所不胜,这叫善治。这里的“母”指的是道。世人的君王是“有国”,但不是“有国之母”。有国是窃占国家,有国之母是修身证道,可以使国家长久昌盛。有国和有国之母是完全不同的。俗儒是有国者必有德,老子是有国之母者必有国。有国之母就是有道,有道是有国的根本。上文“可以有国”与下文“有国之母”相连,下文为因,上文为果。此言圣人离欲复性,以为外王内圣之道也。“可以有国”不是指儒家的有国,而是有国之母的简称。河上公注:“国身同也。母,道也。人能保身中之道,使精气不劳,五神不苦,则可以长久。”
“根深固氐长生久视之道”可以长久,指不失其所者久。其所在那里?在彻悟,在明心见性,在无极,在N维N趋于无穷大境界,在天人合一境界,在道法自然里。这里所说的根,就是指把根深扎在大道之中。如果根扎的浅呢,就会浮出来,就会轻,就会躁,于是就会离失大道。为了让自己的根不至于被拔出来,那么就要把根扎的深一些。柢,指的是本。根深了,本才能固。道为根,德为本,须臾不离大道,谓之根深。德须臾不失其正,谓之固柢。长生久视之道,是指死而不亡者寿,不自生而长生。不益生,不生生,谓之死。唯不益生,方可以长久,唯不生生,方能死而不亡。老子说讲的长生之道,原理是这样的,人的寿命,国家的寿命,它们的根如果深植于大道之中,道是无穷无尽的,那么理论上,能做到这样的人和国家,它们的德就是永久足全的。德永久足全,那么形就会是全的,形全,则精全神全。得道者,却老而全形,是讲长生久视,是得道后的一个自然而然的后果。
这里的久视,不是指眼睛好使的意思。在道家思想中,道为一,天地万物亦为一。也就是说,老子认为,域中所有的一切,都是一个一体的生命。就好比,对于细胞而言,人的身体相当于它们的宇宙,我们身上所有的细胞,其实都是参与构成一个大生命的极其微小的一部分。人的身体死了,细胞也就跟着死了。但是,道是不死的,是永生的,永恒的。人作为天地这个大生命的细胞,却可以比我们身体中的细胞们,所能做的更多。人见独守一,同于大道,则能与道同,同者同永恒,此谓久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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