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知其雄,守其雌,为天下溪。
译文:
(虽然)知道(强)雄,(却安)守(柔)雌,(作)为天下(卑微的)小溪。
简析:
有些版本的《道德经》,把“溪”写为“谿”。“溪”是“谿”的或体字,现代汉语里采用“溪”字而弃用“谿”字。“溪”字最早见于战国时期楚国文字,但并未见于《说文解字》所录入的篆文。“奚”的本义为“奴隶”,引申义为“卑微”。古文词汇“奚女”即“女奴”,“奚奴”即“奴仆”,“奚童”即“未成年的奴隶”。故而,“溪”的构字本义为“卑微之水”;“谿”的构字本义为“卑微之谷”。《说文解字》对“谷”的释义为“泉出通川为谷”;对“谿”的释义为“山渎无所通者”。
人体也有“谷”和“谿(溪)”。《黄帝内经·素问·气穴论》中记载:“肉之大会为谷,肉之小会为溪。”人体肌肉的“交会”之处有缝隙,大的缝隙称为“谷”,小的缝隙称为“溪”。人体有很多的穴位以“谷”或“溪”命名,例如“合谷穴”和“太溪穴”。
人体的诸多“溪穴”之中,以“太溪穴”最为重要。“太溪穴”是“肾经”的“原穴”。所谓“原穴”,即“源穴”,即“根源之穴”。《黄帝内经·灵枢·九针十二原》中记载:“肾也,其原出于太溪穴,太溪二。”《黄帝内经·素问·金匮真言论》中则记载:“北方黑色,入通于肾,开窍于二阴,藏精于肾,故病在溪。”
人体“肾精”的盛衰,直接体现在“生殖”能力上。内功修炼达到高层境界的男人,“男根”可以内缩于小腹部之中,从外观上看来如同女人一般,此之谓“雌”;而当“男根”勃起时,则举而坚挺,此之谓“雄”。
“肾精”最为充足者,莫过于“婴儿”。《道德经》第五十五章中记载:“含德之厚,比于赤子。”所谓“赤子”,即“婴儿”。《道德经》第五十五章中如此描述“婴儿”的“肾精”充盈状态:“骨弱筋柔而握固,未知牝牡之合而朘(音zuī)作,精之至也。”此处所言的“朘”即“男根”,而“朘作”则是“男根勃举”。
故而,在修真而言,“为天下溪”即“保养肾精”的隐喻。修真者虽“知其雄”,却“守其雌”,这是为了“保养肾精”。
2、为天下溪,常徳不离,复归于婴儿。
译文:
(安)为天下(卑微的)小溪,常德不离(于常道),(直至)复归于婴儿(的状态)。
简析:
“常德”是道学里的专有名词,与“常道”相对应。《道德经》第一章中记载:“道可道,非常道。”
《道德经》中所言的“道”乃是“常道”,即“虚无之道”;“常道”之“德”,则是“常德”。“道”与“德”之间的关系是“道为德之体,德为道之用。”《道德经》第二十一章中记载:“孔德之容,惟道是从。”以此可见,所谓“常德不离”,即“常德不离于常道”。
凡胎俗子,皆是“有漏”之体。内丹所言的“有漏”,即“精炁泄露”,“有漏”则“亏虚”。所以修真的第一步功夫,必当是“保养肾精”,然后才能“炼精化炁”。但很多修炼者缺少持之以恒的毅力,所以最终得道成仙者总是屈指可数。这缺少毅力的表现,即是“常德有离”。
修真者应当“常德不离”,持之以恒地“保养肾精”,直至于复归于“婴儿”的“精之至也”的状态。
3、知其白,守其黑,为天下式。
译文:
(虽然)知道明白,却(安)守晦暗,(抱一而)为天下式。
简析:
《道德经》第十章中记载:“明白四达,能无知乎?”以此可知,“白”所指的是人的“性光”,即“元神”所照耀的“光芒”;“黑”所指的则是“性光内藏”,“守黑”相当于现代成语“韬光养晦”。
《道德经》第二十二章中记载:“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”。以此可见,所谓“为天下式”,即“抱一”。
《道德经》第四十二章中记载: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”以此可见,修真者“抱一”的目的是为了“复归于无极之道”。
3、为天下式,常德不忒,复归于无极。
译文:
(抱一以)为天下式,常德不(出现)偏差,(直至)复归于无极。
简析:
“忒”与“代”三个字同义。《说文解字》对“代”的释义为“更也”,对“忒”的释义也为“更也”。
“太极”和“无极”是常用的道学术语。所谓“无极”,即“虚无之道”;而所谓“太极”,即“一”。修真者“抱一”而“进道”,此即“复归于无极”。
所谓“常德有忒”,即“常德出现偏差”,在修真而言称之为“练功出偏”,俗称“走火入魔”。
4、知其荣,守其辱,为天下谷。
译文:
(虽然)知道荣华,却(安)守其辱,(作)为天下(能容的虚)谷。
简析:
所谓“荣”,即“荣华”;所谓“辱”,即“屈辱”。“天下谷”,则隐喻着“心量宽宏”。
修真者应当具有如同“虚谷”一般的“心胸”,能够“含垢纳辱”,如此才能“宽容于物”。《庄子·天下》中记载:“常宽容于物,不削于人,可谓至极。”《道德经》第十五章中则如此描绘圣人:“旷兮其若谷。”
5、为天下谷,常德乃足,复归于朴。
译文:
(作)为天下(能容的虚)谷,常德(越积越)充足,(直至)复归于朴。
简析:
《道德经》第三十七章中记载: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”,第三十二章中记载:“道常无名”,第四十一章中记载:“道隐无名”。“无名”者,唯其“常道”。以此可见,“朴”乃“道体”,在修真而言即“内丹”;所谓“复归于朴”,则是“得道”,在修真而言即“结丹”。
丘处机是道教全真七子之一,他修道时曾经“入磻溪穴居,日乞一食,行则一蓑,虽箪瓢不置也。人谓之蓑衣先生。昼夜不寐者六年。既而隐陇州龙门山七年,如在磻溪时。”
“入磻溪穴居,日乞一食,行则一蓑,虽箪瓢不置也。”的修行方法,正与“知其荣,守其辱,为天下谷”相契合;“昼夜不寐者六年。既而隐陇州龙门山七年,如在磻溪时。”则表述了丘处机持续“积累常德”直至于“常德乃足”的过程。最终丘处机“复归于朴”,成为龙门派的创教祖师。
6、朴散则为器,圣人用之,则为官长。
译文:
质朴(的道体)散之以为(法)器。圣人运用(这些法)器,则为(百)官之长。
简析:
在修真而言,“官”即“百官”,即人体各“器官”。“官长”即“百官之长”,即人体之“心君”。《吕氏春秋·仲夏》中记载:“君子斋戒,处必揜(音yǎn,通掩),身欲静无躁,止声色,无或进,薄滋味,无致和,退嗜欲,定心气,百官静,事无刑,以定晏阴之所成。”
人体的“真炁”可聚可散。“真炁”聚结则成“丹”,此则为“朴”;“真炁”散之则可充盈人体的各“器官”,此则为“器”。所谓“圣人用之”,即“运用真炁”,在气功修炼称为“行炁”。
7、故大制不割。
译文:
所以说,高明的(法)制(浑然一体),是不(可)割(裂的)。
简析:
所谓“大制”,即“高明的法制”。人体不同的“器官”虽然各有功用,却并非相互“分割”的。人体各的各“器官”之间通过“经络”相互联通,构成一个有机的“整体”,此之谓“大制不割”。
虚弦道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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